童年的三角辫
明媚的阳光,斜斜地射进家里,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,透过阳光,时而传来鸟儿委婉的啼啭,让人心旷神怡。此时,我正站在镜子旁习惯性地扎起了一个利落的马尾辫,不经意间看到了挂着墙壁上的照片。照片上的我,正扎着三个小辫子,站在树荫下天真的笑着。我的目光停留在那三个小辫子上,陷入了回忆的思绪中.....
还记得,在我三四岁时,妈妈为了方便省事,一直将我的头发剪成极短的短发,这发型加上我圆圆的脸蛋,酷似爸爸的眉毛和活泼外向的性格常常被别人误解成男孩。起初,我只是觉得十分有趣,并不在意,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自尊心的养成,我逐渐对这一话题变的十分敏感,回避。
有一次,在幼儿圆里吃完午饭,老师组织散步时,一个男孩侧过头来对我说:“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,”
“问什么?你直说吧!”
“你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呀!”
我一时被这奇怪的问题愣住了,白净的脸因为窘迫而涨得通红,不禁提高了音量说:“这你都看不出来?”便扭头走开了,耳边还传来他的声声辩解—— “我觉得你长得很白——女生都很白你应该是女生,而你却是短发——只有男孩才是短发,女生都是要扎辫子的,所以,你又像是男孩......”
从那以后,我心中有了一个初步而幼稚可笑的概念——女生都得是长头发,而且要扎上许多小辫子,不然就是男生。
放学回家时,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,妈妈先是一愣,而后,会心一笑,对我说:“你不用在意,短发挺好的,看起来很精神,而且容易洗,容易梳,易打理,多好啊!可我一点也听不进去,强烈要求妈妈给我扎辫子,于是妈妈答应我,不再给我剪头发,等头发长长,便给我扎起来。
从此,我常常抚摩头发,看它长长了没有,能不能扎起来,一天,我像往常一样抚摩头发,发现头发已经长到后脑勺的高度了,便跑去问妈妈能扎起来,妈妈试图将头发握在一起,可惜不够长,妈妈只好说不行,正在我感到失望时,妈妈脑袋里灵光一闪,拿起梳子将我的头发分成了三部分,一部分是沿着头顶画成一个圆,再将剩余的头发从中一分,便又成了两个部分,妈妈将它们扎起来,就成了三个小辫子。可能是因为头发太短了缘故,头顶的小辫子没有倒下来,而是笔直地挺着脊梁,神气的挺立着,走起路来,发尖左右摇摆,像是兴奋地跳起了舞,十分有趣。
我十分喜爱这三个辫子,从此天天栽着,它们陪伴了我几乎两年的时光。在这期间,它们驱走了我心里的自卑,给我带来了无穷的自信。而且我发现整个校园里再没有第二个人与我的发型相同,多么别具一格的个性呀,多么奇思妙想的创造呀,多么独一无二的发型呀!奶奶也常常打趣道:“瞧你头上的那个辫子像个小角似的,再加上后面两个小角,你简直成了个“三角”小怪物!再没有人敢扎出这么奇怪的头发了! 我却毫不介意,认为这是世上最有趣的发型。
后来,随着年龄的增长,头发也在增长,有一种十分可贵的物质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,那就是——童真。我不再像原来那样狂热地热爱那个有趣得有些奇怪的发型,觉得扎不扎这辫子无所谓。再加上头发的增长,使头顶的那个“小角”再也挺不起来,无力的垂了下去,发尖也不再左右摇晃了——失去了它所有的趣味。并且在那一年,妈妈产下了弟弟,几乎她把全部的心思都扑在了弟弟一人身上,全心全意地照料弟弟,一边做着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的家务,十分忙碌。所以,她不再像原来那般麻烦地扎“三角辫”,而是直接扎起了方便快捷的“马尾辫”,况且。以往扎“三角辫”是因为头发太短了,而现在头发长了,便不需要那样扎了。于是,“三角辫”便不知不觉地在我生命中黯然画上了句号。
一次,我剪短了头发,在一个早晨里,“偷偷”地再次扎起了“三角辫”,刚扎好,就拆掉了,因为我不好意思再扎上这样的发型。用我现在的心境去评判“三角辫”,总觉得它幼稚得有些好笑。
也许,我再也无法扎上自己曾经最喜爱的发型——“三角辫”因为心境不同了,心态不同了,时代不同了:也许,我再也回不到那个扎着“三角辫”,天真无邪地微笑,一副“少年不知愁滋味”的自己了:也许,哪个神气的“三角辫”只属于我那天真烂漫的童年......